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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条 终章

南条 终章

走出地铁口后,南条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停下脚步。看了一眼手表,已经是下午两点了。虽然是工作日,但人声鼎沸的周围仿佛被热气笼罩,一观察才知道,似乎附近有个地方正在举办祭奠。

南条走向和祭奠相反的方向,逆流而行中西装口袋里的圆珠笔遭到挤压,从口袋里蹦了出来。南条只能弯下腰,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拾起笔时,好几人的木屐发出噶哒噶哒的声响远去。

一抬起头,昨晚她说的话掠过脑海。不要再来了,她的表情依然冷酷,但眼神宛如蕴含着某种热度,好像霎那间就会绽放出火花。

“不需要每年都送礼物来,也不用买蛋糕,我又不想过生日。”

昨天是她的生日。她无父无母,在十年前连最爱的双胞胎妹妹也失去了后,就再没有会为她庆生的人了。连朋友也没有的她总是选择独自渡过这个本应值得庆祝的日子。南条知道她早就不过生日了,这天对她而言只是个缅怀心爱妹妹的日子罢了。

七年前的那天,因为实在不忍心她独自一人迎接二十岁生日,南条选了礼物后在她家门口踌躇。当时南条仍是大学生,但她已经开始工作。没有家人的她不想再依赖亲戚施舍,才选择不去大学快点独立,这些全是南条花了好几年才调查来的情报。

生日也是其中一项情报,但之前就算知道也望而却步,做不出任何行动。但那年开始南条就一年不落地在生日那天去见她。最初只是将礼物挂在门口就转身离开。但在被说不需要也没有停止后,渐渐被接受,最终变成了带着蛋糕和礼物登堂入室的状况。

不能让她一个人渡过和妹妹同一天的生日。虽然她每次都摆出一副拒绝的表情,但就算如此也比刚刚失去妹妹的那时要好多了。她今年二十七岁,和南条同龄。一起庆生已经有三年了。南条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有用,但也以摸索的形式走到今天。

她是南条高中同学的姐姐。她的双胞胎妹妹牧菜与南条的死党寻关系良好,南条借着寻与牧菜联系了起来。但一件致使牧菜死亡的意外发生后,一切都扭曲了。南条也因此与她相遇了。

牧菜不在了后,不论是她还是寻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,即使是局外人的南条也深深感受到两人的绝望。当时南条离这件事最近。

牧菜会死是因为和寻去看了流星雨。寻难以接受害死了牧菜的事实,忘记了牧菜的一切,然后把为了收集情报假扮成牧菜接近自己的她看作了牧菜的替身。她则一直潜伏在寻身边,但找不到牧菜的最后,因为憎恨害牧菜出了意外的寻,所以试图杀死寻。

在千钧一发之际,南条打通了寻的电话,告知了她找到牧菜遗体的消息,才制止了两人的暴走,结束了一切。最终让抱着牧菜遗体万念俱灰的她活了下来的,是获救的寻说出的牧菜的愿望,

“她希望你能够幸福。”

听到了牧菜最后的话语,失声痛哭的她最终离开了南条的学校。办完牧菜的丧事后一段时间都闭门不出。南条想办法拿到了她家的住址,但没办法见到她。这种状况持续到高中二年级结束。

她对其他事都不抱关心,南条知道纵观整件事,自己只不过是个局外人。

南条会喜欢上她,是因为两次都偶然地看见了她哭泣的脸。最初是在那个流星雨之地没能找到牧菜时,她忍不住哭了,当时还对事件一无所知的南条,被释放出撕心裂肺感情的她吸引了。

虽然和牧菜长得一样,但南条从没在纯然又干脆的牧菜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感情。在错以为她是牧菜的时候,南条就被她夺去了目光,在知道一切后南条可以很肯定地说,自己喜欢的是她。

南条向她告白过两次。第二次是在一切结束她即将离开之际。虽然有乘虚而入之嫌,但一来害怕不能再见面,而且南条也希望能多少成为她的依靠。就算是被利用也没关系。但换来的只有她一句轻微的对不起。当时极端虚弱的她甚至不愿看向南条。

不过对南条来说,就算被拒绝了,当时光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已经出乎意料了。她是那种对一点都不在乎的对象连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人。虽然只是一点点,可见南条仍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痕迹。

一方面不能放她一人。另一方面也想要与她拉近距离。事件结束后,空闲的南条经常站在她公寓的楼下张望。一面对自己这种堪称跟踪的行为咂嘴,但又害怕生无可恋的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。

就算过了十年,她的心中恐怕依然只有牧菜。这十年间她只凭牧菜的愿望活下来。南条很清楚,自己的分量和牧菜是难以相提并论的。

南条反而羡慕被她极端憎恨的寻。在南条眼里两人被牧菜的死这一不详又坚固的诅咒紧紧束缚在一起。即便憎恨,她也一生都不会忘记寻。

但即使如此变化也并非不存在,或者正逐年增长。南条确信这点。和最初连面都见不到的状态相比,至少现在她愿意为自己开门。

自从开始一起庆祝生日后,近两年只要做好约定就不会爽约。生日外的日子也变得开始见面。家里多准备的南条的餐具,增加的若即若离的对话。因为她讨厌外出,所以总是在她家一起吃饭。

虽然总是冷淡到极致,但某种意义上也算平稳的日子,昨天却面貌突变,别来了这种话近两年都没听到了。这突然的疏远意味着什么,南条不是一点都不懂,毕竟从认识至今已经过了十年。

她虽然冷漠,但绝不是迟钝的人。她故意想让南条离开的理由也能猜到一二。

南条不禁自问,有没有离开她的选项?因为两人根本没在交往,所以甚至不能说要分手。年复一年,南条也快三十岁了,周围也逐渐出现催促着‘也该安定下来了’的声音,父母虽然没说什么,但眼神和态度里总散发着疑问,或许已经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。

南条想她也预料到了这些事吧。但一想到她是为此才疏远南条,难道多少被她关心着吗,又不禁擅自期待起来。不同于以往冰冷的眼神,她那闪烁着火花的眼神反而代表着她正考虑着南条的事。

果然,就算很缓慢,两人的关系也在进化着。一想到还有希望就可以不顾一切。就连南条自己都知道,这种不冷不热…不,冰冷的状态着实称不上理想。但南条根本不可能亲手斩断和她的联系。

从人群中穿过,到达目的地时是两点十五分。虽然比预定早上不少,但刚才收到的短信表示对方已经先到了。于是南条加快脚步。

南条和人约好了见面。但对方并不是工作上的人,不如说现在是拜访客户回去公司的途中。公司就在离这一站远的地方。我只是喝杯茶再回去,南条堂堂在心里说着不成理由的借口。

调整了一下呼吸,南条穿过了快餐店的自动门。在柜台点了饮料后,拿着托盘走上了二楼。二楼很空,一个男人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,正往下望着街景。正想他在看什么,他就马上转过了头。

“刚刚你差点走过头吧?”

寻看着在他对面坐下来的南条调笑。十年过去了,和高中时期相比他似乎没什么变化,但他在高中时期的那股拼劲已经全数尽失了。南条回嘴“要你啰嗦”,把公文包放在了隔壁椅子上。

“不好意思,那么忙还找你出来。明天开始的一星期我要去广岛出差。”

寻现在在建筑公司工作,经常因为工作上的缘故出差。南条则是在银行工作。分野不同的两人平时不会碰面,但每年都会惯例见一次。

本来预定明天见面,但今天上午突然接到寻的电话说工作有了变动。虽然还在工作中,但南条还是答应临时改到今天。就算再忙两人也决定见面,不仅是因为以前的交情,还有着其他理由。

而且这次南条也有事找他商量,可以的话不想拖延。能让自己这么公私不分的也只有寻和她的事了。南条看着同样身穿西装的寻说,

“这倒没事,不过你可别搞坏身体啊。”

想当初两人都以为长大后能继续踢球,就算知道不现实,内心深处也依旧渴望着。所以现在一旦看到彼此就不禁感叹变得无趣的未来。

但和自发性放弃足球之梦的南条不同,寻是因为牧菜的事放弃了足球。

寻在事件的最后被刺伤,获救后就住院了。出院后就退出了足球社。寻在那件事后就再也没碰过球。一想到这里就感到有些寂寞。

不止如此,最初被她刺伤后住院的那段日子,甚至完全感觉不到寻的生气。不会再也振作不起来了吧,南条总是这么想。出院后,除了退出了足球社外,寻既没逃课也没任何异常,乍一看似乎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生活。但每到中午就什么都不吃。

生前的牧菜每到中午就会带便当给寻,南条知道他在等着,等着再也不会来到他身边的牧菜。好几次南条都带着午饭要他一起吃。但寻每次都会剩下一大半,有时就算吃了也会吐出来。

这时南条发现,寻的心死了。和牧菜一起消失了。就算他的身体依然在行动,内在却是空洞的。失去了牧菜的两人是如此相似,她和寻都被过去束缚着,没有展望未来的打算。放弃了一切。

但讽刺的是,就算被刺伤过,只有夺走了她最重要妹妹的愧疚,依然留在寻心中。这也是现在寻唯一关心的事了。同样也是两人见面的原因。

“…她…怎么样了?”

聊了一两句后,寻直接切入了正题。虽然想办法抽空见面,但彼此都很忙。

南条当然知道她是指谁。虽然意义不同,但南条也在烦恼着同一个人的事。

将喝了一半的饮料放在桌子上,寻依旧态度犹豫地问。现在能让心和牧菜一起消失了的寻表现得这么不自然的,世界上只有一个人。

寻决不会恨她,和能够憎恨寻的她比起来,寻却只能沦陷于不断的自责中。

告诉寻真的好吗?南条曾犹豫过。南条不是不理解寻在意她的原因。在伤口渐渐平息下来后,寻会渴望了解她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。但两人至今都怀抱着痛苦,事到如今再见面只会加深伤害。她恐怕一点都不想见到寻,和她见面一定也会伤害寻。

这时南条突然察觉,就因为不能去见她,寻才来找南条,希望至少能了解她的近况。清楚形单影只的她的事的人,寻只能想到南条了吧。

那件事之后,寻和她应该再也没有见过面。但是透过南条了解着她的情况。

不如说南条和寻就是为了传达她的情况,才会至今依然保持着联系。

原本在牧菜的事后南条和寻就逐渐疏远了,退出了社团的寻和南条失去了在学校里的交集点,南条也不知道能为寻做什么。高中毕业后两人就上了不同的大学,南条原以为和寻不会再见面了。但大学一年级的秋天,寻突然出现在了南条的面前,

“…什么事都好,告诉我关于她的事吧。”

当寻以一副衬衫牛仔裤的简单打扮出现时,南条差点没认出他。

但南条马上回过神来,她指的是谁根本不言而喻。寻会特意来找南条询问的人只有一个,因为他知道南条和她仍有联系。

“你们…在交往吗?”

寻知道南条喜欢她,以前南条也曾对寻说过不会放弃,所以寻才这么问的吧。当初关于她的某些情报也是寻告诉南条的。

但要向寻坦白这种事果然尴尬。南条知道寻并不是喜欢她,寻会喜欢的人只有一个,恐怕这辈子都是。但她对寻来说毫无疑问是个特别的人。而且还要报告毫无成果,简直跨越羞耻变成酷刑了。

“完全没有,只有吃闭门羹的份。上次见到她是去年,还是透过玻璃窗瞄的一眼。”

寻故意耸耸肩,

“哇…你可别变成跟踪狂啊?”

南条也不知道告诉寻有关她的事到底正不正确,但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就算会勾起痛苦的回忆,能知道对寻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吧。

不知不觉中寻为了知道她的事经常和南条见面,出了社会后两人也一定会一年见一次。南条也不是经常能见到她,于是和寻的见面定在了她生日前后,那时她的生日已经开始和南条一起过了。

虽然南条能为寻做的只有泄露她的事,但其实南条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不过要是暴露的话,她一定再也不会容许南条接近了吧。好不容易敞开的门缝,这次将会永远紧紧闭上。

所以寻只是听着她的事,既没有去见她,也没有拜托南条做过什么。

有一次两人路过花店,寻突然停下脚步往店内张望。是想买花吗?南条正想开口,店员说着欢迎光临从店里走出来,寻立刻逃似得跑掉了。他在干什么啊,当时南条边想边追在他身后。

事后寻说因为害怕被她发现,不仅不能在每年的盂兰盆节和牧菜的忌日送花。甚至连生日都不得不避开,因为知道她那天会去扫墓。

南条也知道比起自己的生日,她更看重同一天的牧菜的生日。因为就算是现在,她比起和南条的约定也会优先扫墓这件事。

前一天是她和牧菜的生日,但因为怕撞见她,寻连朵花也没法供奉在牧菜的墓前。要是被她发现了,不但会让她生气,更会害她伤心。所以寻每次去献花都小心翼翼,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。

“如果知道是我送的,马上就会被扔掉吧…”

寻苦笑着说。但南条知道就算会被扔掉,寻也想能在这些日子里给牧菜上香和献花吧。所以每当看到花店就会忍不住停下脚步。

跑到公园后寻嘎吱一声坐到秋千上,南条也跟着坐在滑梯上。夜空闪烁着星光,谁都没有说话,只有轻盈又略微苦涩的气氛蔓延着…

这天南条拉着寻回到花店,拿着要他出钱买下的花束,代替寻拿去了她的家。她虽然讶异,但还是把突如其来的花供奉在了牧菜的灵位前。

被问到理由时,“突然想起来的”这么撒了个谎。要是被知道这是寻送的,好不容易有了渺茫机会的南条就会被她讨厌,寻也是知道这点才没有拜托南条的吧,南条也知道自己能做的事微乎其微。

身为旁观者的南条只能用着一根若有似无快要消失的细线,连接着两人。

已经过了八年,一想到万一暴露了就会被她用冰冷彻骨的眼神瞪,便感觉寒气从脚边冒出。虽然知道这不是她的期望,南条仍没有收手。因为南条感觉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寻,也是为了她。

如果与寻完全断绝关系,她真的就能释怀吗?明明一生都不会忘记寻的事。就算今后两人真的一生都不会再发生交集,南条也不想失去两人。所以站在中间的南条,没有放开两人的手。

有时南条也会和寻商量关于她的事。毕竟关联复杂,要找不认识的人商量她的事难免麻烦。南条认识的人之中知道她的人只有寻。

南条觉得至少在某个方面寻比自己要了解她,毕竟两人间存在独有的牵绊。

所以今天南条也把突然被疏远的事说了出来。无论是几次,每次提到她的话题,寻的右手都会紧紧握成拳头,气氛也和平时完全不同。听完后明知道不是这样,寻还是故意嘲弄般地说,

“诶,你不会做了什么才惹她生气了吧?”

“…别瞎说,吃饭前她可都和平时一样啊,难道是讨厌我送的东西吗?”

南条皱起眉头。虽然觉得无关,但还是想起了今年送的那条围巾。

南条也曾和寻商量过生日礼物的事。她基本上没什么物欲,南条送的项链至今一次都没见她戴,但相框或马克杯倒是会很普通地拿来使用。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喜好,既不听音乐也不看电影。

有一次听从寻的建议,南条选了某个歌手的专辑,寻说那是以前牧菜唱过的歌。拿到专辑后,她初次露出反应。她虽然没有自己的兴趣,却喜爱着牧菜的一切,换言之她的兴趣就是牧菜。

这么想通后仔细一看,家里虽然没什么东西,但牧菜的东西却全都留着,厨房里也留有牧菜的碗筷,当然现在已经没人使用了。

总不能每年都送专辑,而且年年去找和牧菜相关的物品也很奇怪。想起去年她戴的围巾破了的事,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她应该还没买新的吧。选了条质地柔软又有方格花纹的酒红色围巾送出去后,虽然她收下后只说了一句谢谢,但至少不像讨厌的样子。

她一定早就决定要说那些话了,这点事南条还看得出来。多半不是礼物的问题,其实南条心里已经猜到了突然被她疏远的原因。

她会拒绝南条,一来代表她考虑了南条的事,二来也代表这是考虑后的结论,换言之她不想再让南条在她身边浪费时间了。就是因为为南条着想才会疏远南条,因为她觉得自己无法回应南条。

寻应该也注意到了。毕竟寻和她一样,至今不容任何人靠近。所以南条才想找寻商量,这是只有同样失去牧菜的寻才能回答的问题。或许很残酷,但除了寻之外,没人能给南条解答。

寻至今都是单身,明明已经过了十年,南条却从来没有听过任何关于那方面的事。南条至今也无法询问他是不是有了女朋友。因为就算不问也能知道,但难道寻打算一辈子怀念着牧菜渡过?

真的,没人能再走进你们的内心了吗?一想到这里就深感凄凉。寻应该也知道,这绝非牧菜的期望,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被牧菜束缚。

南条想要听听看他关于这件事的想法。我真的完全没有希望吗?真的完全比不过牧菜?就算现在不行,几年后是否又能接近她一些呢?

“喂喂,你应该比我了解她吧,”

寻却哑然地反驳说,“虽然还没成果,但你可一直追着她追了十年啊?”

“没成果这句话是多余的。”

寻看着半空说,

“我和她或许有相似的地方,但并不相同。对我来说不可能的事,对她来说或许并非如此。要说哪里最不一样,那就是她有你在啊。”

她有我在…我不单单只是留在她身边,南条睁大眼睛,寻看向南条说,

“遇见你之后,她一定改变了。最清楚这些变化的一定是离她最近的你才对。”

没错,她变了。南条已经察觉了,但就算察觉到了,南条也没有自信。

寻和她只有在十年前短短相处了一瞬间,南条却和她在一起了整整十年。但南条却觉得在某个方面,寻比自己更了解她。但是,原来如此,南条恍然大悟,除此之外是自己更加了解她…

哈,南条笑了,这些年自己是不是一直暗自对寻感到自卑?真是妄自菲薄啊。看着南条自嘲的笑容,寻也放松嘴角后,再次开口说。

“说实话我也不是很了解她,因为她不是牧菜,牧菜曾说过她是个很温柔的人,但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里让我明白的只有她恨我这件事。或许我们只有爱着牧菜的心情是一致的…现在就算听着你的话,对她也只有陌生的印象,感觉也不像牧菜说得那么温柔。”

南条也知道,和温和又纯然宛如阳光般的牧菜比起来,她给人的印象冷漠又排外,只要不是牧菜,她就不会敞开心扉温柔以待。

如此看来或许和寻比起来,她更加不会接受其他人。但南条却不这么想。她确实不温柔,但很细心。否则也不会突然疏远南条。如果要南条相信自己的感觉的话,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。

“反正我是没有被温柔对待过啦。”

虽然没被温柔对待过,但现在已经在和她逐渐接近,这并不是南条的错觉。

如果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南条,大可不用替南条操心,就像以前一样。

南条把这份改变看作是进展,难保以后变化不会更大,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。就算最后依然会被她拒绝,南条也不觉得是浪费时间。

而且如果最后南条能成功,是否代表终有一日也有谁能走进寻的内心呢?那人就算不能让他忘记牧菜,至少也能留在他身边支撑他。

“…虽然我没有这个资格,但我希望她能幸福。”

寻以这句话开头说,

“牧菜一直很担心她,担心要是自己不在了,她该如何是好。要是你的话似乎还蛮有保证的,虽然我很想拜托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开她,但要是最后还是不行,就觉得对你很过意不去啊。”

“你这乌鸦嘴说得还真直白啊。”

“除此之外的事情应该你知道得比我多吧,你和她在一起的这些年不是白费的。”

被寻推波助澜,南条下定决心。如果最后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南条,那南条会放弃,但现在还太早。得出了结论后感觉全身都轻松了。

“那你就没什么好办法吗?如果说被拒绝就算输了,那现在就是伤停补时的阶段。”

南条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。为此必须找出不会被她继续抵触的对策。要怎么才能说服她呢?想到这里南条没了头绪。太强硬应该不行,动之以情?还是像以前那样死缠烂打?寻是怎么想的呢?南条也知道不能一直依靠寻的建议,但还是想要和他商量。
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
寻事不关己地回答,南条吐槽道,

“明明都是牧菜控。”

“这是两回事。”

“那算了,我自己想办法。”

寻看着站起身准备回去了的南条笑着说“没办法,再给你个谏言好了”。

“我想她就算不会把你当作第一,只把你放在身边是完全没问题的。她并不是讨厌你了。如果你真的不见了,她一定又会感到失落。怎么样?很任性吧?所以你只要保持一如既往的态度就好了。”

“意思是现在不能进攻吗?”

“射球时急躁是大忌嘛。我觉得在她愿意为你开门的时候开始,就已经代表接受你了。当然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,我就不知道了。交给你啦,虽然已经不年轻了,但最后还能赌一把吧。”

“所以说不年轻是多余的。”

听起来还蛮靠谱的,好,采用,南条做了决定。但又有种不详的预感。

看寻一副放心了的表情,南条只想拉住他的衣襟告诉他说,不要以为把她交给我,你就功成身退,能像行尸走肉般活下去了。

寻以后或许不会再寻求任何人,如果她也不再执着了,寻或许就不会再对她执着。但南条并不是想夺走寻最后的动力,和她在一起,是为了看到绝望背后的希望,是想要相信寻也能够幸福。

不论几次南条都会伸出手,为了不让两人固步自封,从这个世界中移开视线。但南条却不能像对她做的那样,对寻做到同样的事情。

南条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地拯救寻,要拯救寻,就必须是能填补寻内心空洞的被寻所爱的人才行。身为朋友的南条根本无法做到这点。

寻的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在看,嘴角的轻笑也略显空虚。南条急躁地皱起眉头,要是能拯救寻的人快点出现就好了。不管怎样,南条还是想要相信希望。总之先说一通保重身体的耳提面命。

和寻在快餐店分手后,南条走回热闹的大街上。不一会手机震动了起来,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封短信。读完的南条苦涩又无奈地眯起眼睛。

‘流星雨夜,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。我不会再忘记牧菜了,永远不会…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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